夏蟲不可語冰，井蛙不可語海。

話不投機半句多，玉渺素已經不想和太乙真人多言了。

但是太乙真人可不想見好就收，他今天來就是想激怒玉渺素，只要是能引得玉渺素先動手，那倒是找元始天尊討說法的時候，他就可以作為受害者，在場諸位皆可證明是玉渺素對他大打出手。

這種小手段，早已看明白的玉渺素是滿心的不屑。

生氣歸生氣，但是絕對不能先動手，這可不是先下手為強的時候。玉渺素這些年話少，只是因為他懶得說，但是真的要是辯駁什麽事情，他可以很輕松地就能把對方說得無言以對。

兒女情長是不適合探討的話題，玉渺素不接這個話茬，其餘幾位沒歷過情劫的人也不便發表看法。

這些年，玉虛宮有一個避而不談的人，不是旁人，是曾經與太乙真人同住天元殿的申公豹。

關於申公豹的消息，通天教主對外傳出來的都是好消息。

原因為何，不言而喻。

還有一件事情是除了玉渺素以外，旁人都不知道的事情，那就是元始天尊以後不會再收妖族的門人了，他的弟子多為仙族，現在只有玉渺素一個妖族，他還想收一個人族的弟子做關門弟子。

對於妖族的看法，因人而異，褒貶不一。

太乙真人對妖族的態度就是三個字，看不起。

在太乙真人眼中，褪去妖形化為人形的妖族出身低賤，多半是茹毛飲血的野獸所變，性情殘暴，兇狠毒辣，狡猾多端，陰險狡詐。

如此一概而論，實在是有些片面了。

酒喝得多了些，太乙真人的嘴也就沒什麽把門的了。借著申公豹的事說妖族的百般不是，各種冷言挖苦。

黃龍真人聽不下去，直接拍著桌子站起來。

“太乙，你這話也太惡毒了吧？少在這借著申公豹指桑罵槐，天地孕育萬物，妖族也是這世間的生靈，同樣都是可愛的生命，分什麽高低貴賤？

你以為自己是仙族出身有什麽了不起的嗎？不過就是比別人幸運一些，投了個好胎而已。

玉師兄不愛理你，你還厚著臉皮沒完沒了了，人家是妖族怎麽了，出身再不好也比你強。

你那麽厲害倒是給師尊抓兩只靈獸回來養啊，不然你幫著師尊出謀劃策，分憂解難。

申公豹都走了多少年了，你還提他，你安的是什麽心，想讓這話傳到師尊耳朵裏，讓他老人傷心是嗎？

我真是替你父母汗顏，怎麽就教養出你這麽個心胸狹隘，鼠目寸光的兒子？”

太乙真人被黃龍真人這一連串的問題弄得半天啞口無言，等反應過來就是氣急敗壞了，“黃龍，你別在這強詞奪理，充什麽大輩，你說我可以，憑什麽指責我的父母？”

黃龍真人皮笑肉不笑的應了一句，“哎呀，難得難得，你這種人居然還知道自己有父母呢？看來應該是個孝順孩子，既然這麽有孝心，那你怎麽還總惹師尊生氣呢？”

別人吵架需要幫腔，黃龍真人是不需要的，他跟人吵架是不會輸的，一堆連珠炮過去，根本不給別人反應的時間。

“自打你進了玉虛宮之後，都惹了多少麻煩了，什麽事情大家夥也都清楚，我也沒必要再啰嗦一遍，別的不說，就說說這誡律殿你都進了多少次了？

不痛不長記性，人家都是挨了打就長記性，你怎麽挨了打也不長記性呢？若不是打得太輕，那就是你記性不好，好了傷疤忘了疼。

挨過這麽多次板子，怕是屁股上都長了繭子，早就不怕打了吧？不過，就你這隔三岔五會惹事生非的樣子，多半是因為皮癢，不挨頓板子覺得不自在，非要皮開肉綻才會覺得痛快。”

太乙真人咬牙切齒道：“黃龍，你不要太過分。”

一直安靜看戲的玉渺素終於開口說話了。“玉虛宮不論身份高低貴賤，但是這長幼有序還是不能忘的。太乙，黃龍入門比你早，是玉虛宮的老人了，他為兄，你為弟，兄長的名諱豈是你能叫的？”

太乙真人一改之前的囂張態度，變得謙遜了許多，“多謝掌門師兄指教，小弟知錯了。”

道歉能解決什麽問題呢，說一句對不起，不代表就會得到別人的原諒。

玉渺素是不會讓自己的朋友吃虧的。“方才黃龍師弟的話的確有不妥之處，但有一句說得很對，不痛不長記性，若是不給你點教訓，你也不會長記性，明日一早，去誡律殿領五百杖責。”

太乙真人咬著後槽牙應了一聲是。

幸災樂禍的黃龍真人得意洋洋地說道：“有些人就是皮肉欠管教，那次差點被打神鞭給打死，轉臉就沒記性了，師尊就是太心慈手軟，換作是我，直接一棍子打碎他的天靈蓋。”

太乙真人怒氣沖沖，“狗仗人勢的東西，我撕爛你的嘴。”

黃龍真人也是不甘示弱，“你這個狼心狗肺，忘恩負義的東西還敢罵我？看我不把你的牙掰下來。”

打架是不對的，但是勸架，就不一樣了。

黃龍真人和太乙真人兩道身影嗖嗖兩下離開人群。

玉渺素故作驚慌，“怎麽還打起來了，我們快過去看看。”

眾人立即跟隨上玉渺素的腳步前去阻攔。

打架，玉渺素雖然不是第一個上手的，但是勸架，他肯定是第一個。“別打了，別打了，有話好說。”

“少多管閑事。”太乙真人擔心玉渺素是來拉偏架的，一把將人推開。

玉渺素也是特別配合地往後退了好幾步。

廣成子見狀立即上前扶穩玉渺素。“小心。”

玉渺素立即致謝，“多謝兄長，我沒事。”

太乙真人這麽做，廣成子可就看不下去了。“太過分了，不識好歹。”

廣成子不會說什麽暖心的話，但是他對玉渺素從來都是最實際的行動。

方才在席間太乙真人那些話，廣成子早就聽不下去了，如果不是有黃龍真人一直跟太乙真人爭論，廣成子肯定要出手教訓太乙真人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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